中科事件后,0048的高层埋怨说,中科系“没带一分钱来,他们大多在玩财务游戏”。著名股份制改造专家刘纪鹏对吕梁的做法更是不屑,“资本市场的战略设计者是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是,你把别人设计出来了,自己却没了。”“一场游戏一场梦,梦后醒来一场空。”对吕梁来说,这句话再恰当不过。
有媒体报道说,2001年1月以来,吕梁一边等待监管部门的处理,一边在写关于“中科创业(相关,行情)事件”的纪实书稿,到2001年春节前已完成6万字左右。可以肯定的是,他预料到了他将来的下场,但绝没有想到中科事件对中国股市的标本性意义。
吕梁输在信用
以市场上“庄家合理论”的思维惯性,吕梁不愿意承认导致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本来就是非法操作。他对外界给他以庄家操纵股价的说法更不能气平。他说是性格中刚愎自用的一面和文人性情的弱点贻误了战机,那些一误再误的转折机遇、令人扼腕的细节败笔、错中就错的险情再生,都是可以用故事的形式演绎出来的。
曾是北京中科大股东的江西燃气股份(相关,行情)公司董事长艾晓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中科系股票炒作之所以失败,表面上看是因为资金链断裂、资金头寸不足,但背后肯定是诸多问题如融资渠道不畅、吕梁的控制力不够、人际关系复杂、人心不齐等等造成的。
如果撇开操纵股价违法犯罪不说,恐怕吕梁还是败在了他并没有真正悟到证券市场的最基本也是最核心最关键的要素———信用。
搭档朱焕良在2000年8月就有偷偷出货的传闻,但似乎并没有引起吕太多的注意。而北京中科的执行总裁申杲华因被查处而查出了巨额的老鼠仓。事件发生后,中科对外发言人说直接导火索是“北京中科的主要负责人的个人股票账户被冻结后发生了突然的系列的强行平仓”。吕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说出了当时他与朱签约时的隐忧,契约是没有法律效用的,可以暂时约束朱在力求解套时与北京机构保持一致,但不能最终约束他在巨大利益面前抛售股票。
市场经济的利益驱动与信用保证本来就是一车双轮,遗憾的是,在信用资源需求巨大而又相对匮乏的股市里,吕梁在他所谓最亲近的“中科系”网络中,还是遭遇了滑铁卢。“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在欲望和贪婪得不到控制的地方,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全盘皆输。
感谢吕梁
中科事件后,有记者问吕梁会等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说,等中科系事件的市场结果和监管部门的结果出来了,回头再看市场制度不健全的雷区,那样会寻找到爆发问题的根源,而不仅仅是以谴责和处罚了事。他一再强调,他的所作所为是想在中国股市培育机构投资者,引入战略投资和长线投资,而非坐庄及短线投机和短期炒作。并说,为避免人为操纵行为,理性的办法是引进做市商制、开放式基金和私募基金。俨然是谭嗣同式的革命先驱者,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末路英雄般悲壮。
有人说,中科系的崩盘实际上是吕梁一整套投资银行理念在现实环境下必然遭遇的一次元气大伤的挫败。但这种理念除了能给他们这些“战略投资者”以逐利的工具之外,还能给中国的资本市场带来什么样的利弊影响呢?这或许才是吕梁这个新闻人物最大的价值所在。
吕梁周围的机构投资者有着庞大的律师团队,他也很明白,尽管股市上“有庄则灵”就是在今天仍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一旦发生危机时,他将跌入无处寻找法律依据和法律保护的两难处境。他说,如果中国证券市场实行的是做市商制,暗庄变成了明庄,那谁还会去冒险与魔鬼共舞。
中科事件和吕梁的曝光使中国股市的庄家暗流浮出水面,使中国资本市场的先天不足明显放大,也使监管体制的漏洞一览无遗。仅从此后公开场合很少再提及“庄”,监管部门一系列的措施出台来看,吕梁有功了。
别了,中科创
2002年是新中国证券市场12周年,对中国人来讲,12年正好是一个轮回。
记得北京电视台《证券无限周刊》栏目在新中国股市10周年时,曾做了一个专题节目叫《代价———中国股市十年钩沉》,作为展示新中国股市风雨10年路的纪念之作。
这个“代价”恐怕就要也应该结束了。吕梁似乎必须也同时为此付出代价,他的价值才能真正得以实现。这或许是历史为他安排的宿命。
胡舒立在《财经》杂志的《吕梁究竟在哪里》一文中写到,“中科创业案在败露之后仍有非常可贵的标本意义”,新华视点记者张旭东也认为,“随着中科创业案件的庭审,人们对这一标本性案件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应该说,这一反面标本几乎反映了中国股市中存在所有“疾病”。
那么,就让我们对中科创挥一挥手,让它永远作为中国股市博物馆里的一个标本,让我们迎来一个崭新的更健康的证券市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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